文 / 猫头木有鹰

这几天，网友们突然开始心疼小岳岳。

估计好多人也看到了：李健在《歌手》决赛邀请岳云鹏帮唱，化身“女儿国国王”的小岳岳两次很入戏地想牵李健的手，都被对方躲开了。

小岳岳一脸尴尬，“负心人”李健则公开回应说，“不喜欢和男人牵手”，“排练时定的是眼神交流”。许多小岳岳的迷妹都替他委屈。

先别急着心疼，尴尬不见得就是坏事。回看小岳岳的成长史你会发现，曾经就有个让他尴尬了好几年的人，台上怼他，给他起外号⋯⋯但小岳岳能有今天，这个人功不可没。

“大屁股脸”

德云社还没火起来的时候，岳云鹏就去投奔了，从时间上看，岳云鹏在德云社资历不算浅。但他好多年都没机会演出，偶尔一两次演出还演砸了，被上万名观众哄过。下了台，掩面痛哭。

他曾经埋怨师父郭德纲不给自己锻炼的机会，但老江湖郭德纲一眼看出：这孩子敏感害羞，如果连续几次演出失败，“这辈子就再也说不了相声了”。可老郭也拿不出解决方案，当时他觉得，岳云鹏可能不适合干相声。

帮岳云鹏找到风格的人，是他的第一个固定搭档：史爱东。史爱东有相声演员里极少见的好看的脸，也有相声演员里常见的逮谁怼谁的毒舌头。

岳云鹏在被称为“小岳岳”“五环教主”之前，人称“大屁股脸”——史爱东给起的外号。“大屁股脸”是难听，但对于还不出名的青年相声演员来说，有这样一个容易让人联想到本人的绰号，确实不是什么坏事，更何况辨识度很高。

“就是那谁⋯⋯”

“大屁股脸！”

2008年我在小园子听岳云鹏和史爱东搭档说相声，说实话，那时候岳云鹏说相声并不可乐。但史爱东动不动就甩一句“大屁股脸”，配上岳云鹏的囧样，有种说不出的喜感。每次到这儿全场准是哄堂大笑，顺带跟着史爱东一块儿起哄两句“大屁股脸”。

被人记住是演员成名的重要一步。这多难啊，多少人费尽心思炒绯闻，还可能被脸盲症患者记混了（“王珞丹？”“那是白百何。”）。但因为“大屁股脸”，越来越多的人记住了岳云鹏。

骚浪贱

“大屁股脸”只是史爱东十八般揶揄岳云鹏的其中一种。作为捧哏演员，史爱东很少顺着逗哏演员“嗯唉这是”的搭词，反而经常跟逗哏的拧着劲儿说，“逼疯”过不少搭档。

但他频频造成的“事故现场”，也让逗哏演员的应变能力越来越强。当然，他不是存心给搭档难堪，遇到对方应付不了的场面，他也会巧妙地圆回来。

“不太适合说相声”的岳云鹏面对史爱东，一开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尴尬了，只能用撒娇卖萌、小拳拳捶胸口这样的法子敷衍过去。时间久了，才形成我们现在熟悉的骚浪贱的表演风格。

现在我们看岳云鹏跟孙越搭档，总是主动拉起骚浪贱的架势。在当年，这都是让史爱东给逼的。

那会儿听相声，我经常听周围观众感慨：“岳云鹏这孩子，太可怜了，你看都被欺负成啥样了？”

跟现在粉丝心疼他一个样。

人们习惯同情弱者，弱者有什么做得不太好的地方，是可以被原谅的。

曾经在上万人面前被高喊“下去”的岳云鹏，就这样慢慢有了观众缘。

放不开？那就怼开了呗

史爱东帮岳云鹏确立了风格，更重要的是帮他调整了心态。

害羞的人，内心多少有些自尊和矜持，容易放不开，这对相声演员来说是非常要命的。但受了史爱东的挤兑和挖苦，岳云鹏慢慢放开了。

史爱东也不是一味地贬损，而是损两句，夸一句，“打一巴掌揉三揉”，让岳云鹏逐渐适应节奏。史爱东还特别擅长发动台下观众起哄，敏感害羞的岳云鹏因此会有这样一种心理暗示：观众起我的哄，不是我说得不好，而是演出的需要。

他内心的阴影和恐惧，在史爱东主动制造的一次次尴尬中，慢慢被化解了。

发动观众起哄，只是史爱东跟观众互动的诸多手段之一。《五环之歌》之前，岳云鹏的保留曲目是《送情郎》。每次他唱到“小妹妹送我的郎呀”，史爱东就在一边高举双手指挥，还发动全场观众一起配唱“呦呦”，台上台下你唱我和，那叫一个热闹。

久而久之，小岳岳对这一套也是得心应手。现在他台上那些口头禅“别闹啊”“打你啊”，都是那会儿形成的，他跟观众的互动交流，甚至比师父郭德纲还热闹。

顶下来，尴尬算什么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小岳岳火了。现在我们熟悉的他的搭档，是那个喂过大象、体型也像大象的孙越。

“肩这么宽，肚子这么大”

常听相声的老观众，会觉得孙越比史爱东的捧哏更稳当、更瓷实。不过孙越跟于谦是同一类型：顶级辅助，能把ADC（游戏里的一个工种，玩王者荣耀的朋友们知道）伺候得无微不至，自己单干却不太灵。史爱东属于打野，左突右支，能带节奏。

初出茅庐的岳云鹏，没有单线作战的能力，孙越带着会很吃力，还就得史爱东出手，把他怼出个样儿来。

当然，岳云鹏以前吃过大苦，无论干保安还是做跑堂，都没少受欺负。他觉得相声是能改变命运的一门手艺，所以，史爱东花式“刁难”，他也愿意咬牙顶下来。

你可能很少有小岳岳破釜沉舟的心态，也不一定能遇到史爱东这样嘴毒心善的尴尬制造者，不过从这对昔日搭档身上，仍然可以学到些东西：

➀ 降低姿态，抛弃无谓的自尊：你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甚至主动“自黑”，别人想制造你的尴尬，对你的伤害也不会那么强；

➁ 尴尬出现了，就把它搁那儿：旁人对于尴尬，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在意。你撒个娇卖个萌甚至直接跳过去都可以。

➂ 给自己的尴尬设定一个场景或者一段剧情：这不是“我”的尴尬，是“这个场景/剧情”需要的尴尬。主体一变，自己心里就好受多了。

尴尬不是坏事，它可能成为你克服害羞的第一步。

作者：猫头木有鹰

人际关系洞察家，《关系攻略》专栏作者熊太行的好基友，大学同系师弟。戏剧与表演爱好者。

原创自媒体「就叫熊太行也行」（ID：taihangxiong）常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