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未在此》视觉盛宴故事跌宕 菲尼克斯很出色

苏格兰女导演琳恩·拉姆塞睽违7年的新作《你从未在此》入围了戛纳影展70周年的竞赛单元。拉姆塞的上一部电影《凯文怎么了》在戛纳放映后反响很好，随后在北美上映也获得好评，蒂尔达·斯文顿还凭借本片提名了金球奖。《凯文》之后拉姆塞慢工出细活，回戛纳当过一次竞赛单元评委，7年之后找来了杰昆·菲尼克斯出演男主角，来势汹汹，气场强烈，拉姆塞也已经逐渐成为戛纳的嫡系。

官方说本片时长有95分钟，然而戛纳影展所播放的版本只有80分钟，片尾没有字幕，看上去像是未完成的版本。即便如此，拉姆塞一贯强烈的视觉风格也呼之欲出，丝毫不影响喜爱她的影迷欣赏她对故事节奏的高超掌控力。

和前作一样，本片的剧情仍然牵涉到了亲情和暴力的关系。以榔头作为贴身武器的雇佣杀手帮助议员找回失踪的青春期少女，却卷入了关系网之间互相倾轧的血腥斗争。尽管杀手和少女并无血缘关系，然而喜欢在暴力故事中点缀温情的拉姆塞还是为二人设计了情感互动桥段，开放式结局并未说明所有事情，但也很明显在引导观众去留意暴力以外的剧情。

拉姆塞也许是今年竞赛单元保持自己一贯水平最好的电影人之一。拍电影需要注意的两件事，一个是不要太无聊太俗套太没新意，另一件事是要注意形式和内容的耸动性，一方面耸动了另一方面就要压制。杀手故事很容易缺乏新意甚至落入俗套，毕竟《独行杀手》等珠玉在前，拍电影就怕相互比较；杀手故事同时又很容易过度耸动，影片中的暴力场景几乎是连续不断的，如何控制影片的情绪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前面的暴力场面如何不会显得影片结尾的高潮部分显得过于疲软等等，这都是摆在导演面前最现实的难题。

这两个问题在《你从未在此》当中都得到了很好的处理。拉姆塞的杀手锏是风格化的镜头，形式和内容的平衡在她的电影里就是视觉和故事的平衡。拍摄打斗场景时，她避免将画面拍成《谍影重重》式的近距离手持摄影机直接跟拍的方式，而是往往将暴力场面留在画面以外，从形式上努力做到不重复使用大众化的视觉语言；拍摄连续打斗场景时，她也没有在镜头中将每一段激烈的打斗都展现出来，这样做会让这一段看上去过于激烈，之后结局部分就无法带起高潮，拉姆塞的拍法是选用监控设备画面的跳剪，观众看不到连续的打斗镜头，断断续续的场景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血腥场面原本可以有的冲击力，可以压制过度耸动的剧情，达到形式和内容的中和。拉姆塞的风格化视觉在本片中起到了一举两得的作用。

杰昆·菲尼克斯众所周知是一位方法派神经刀演员，他对角色细节的掌控毫无疑问是精准的，他进入表演状态之后又时常有其他演员所驾驭不住的癫狂气息。在本片中的大部分时间，菲尼克斯的脸被大胡子盖住，面无表情，只能依靠口齿不清的嗓音增强角色的辨识度，在表演难度如此大的情况下，他完成得非常好，他的角色是今年戛纳竞赛单元最令人难忘的表演之一。

康一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