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科波拉新作《牡丹花下》
小编(文/科诺) 索菲娅-科波拉的《牡丹花下》是对原版小说《A Painted Devil》和原版电影《受骗》的一次改编与翻拍,它保留了原版的故事架构和剧作脉络,试图在叙事层面做一回删繁就简,挪移腾转的再创作,可惜在不知轻重地剔除和删减下,《牡丹花下》更像一棵没了枝叶与新芽的树干,干瘪,无力。
《牡丹花下》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由科林-法瑞尔饰演的一名受伤的北方士兵麦克伯尼被一位来自南方女子寄宿学校的小女孩解救,他英俊的外表,让学校里的女校长,女老师和女学生们一片春心萌动,为了争抢这个学校唯一的男人,她们展开了“宫斗”戏码,最后却让北方士兵葬送了性命。
科林·法瑞尔出演士兵,克里斯汀·邓斯特出演女老师
《牡丹花下》相比《受骗》,一方面减弱了南北战争作为故事背景的叙事功能,另一方面又去除了原作中对黑人奴隶与种族问题的立场表达。当《受骗》里的麦克伯尼被小女孩送到学校后,学校里有几个女学生是讨厌北方兵并一直持反对意见的,而不是像《牡丹花下》,所有的女学生都被这个男人的魅力所吸引。当电影结尾,麦克伯尼的尸体被她们一群人送出学校,《受骗》相比《牡丹花下》似乎更多了一层象征意义上的指向:无法和解的南北人。其次,原版中存在一位黑人女奴隶的角色,她的个性强硬,当麦克伯尼因为断腿而愤怒发狂,她丝毫不感到畏惧,《牡丹花下》则在开场不久就让剧中人物提及了奴隶离开学校的事实,之后就没有表现任何关于黑人与种族的话题。
不过,《牡丹花下》中对宗教信仰方面的描绘是原版所没有的。这一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每晚都会集体祈祷,当这群女人用毒蘑菇报复杀死了麦克伯尼,这个讽刺的改编手笔还是有些心思的。特别是电影中的胖女孩,当她爱慕麦克伯尼时给了他一本圣经,最后又是这个“虔诚”的孩子提出了暗杀麦克伯尼的歹毒计划,前后做法的这组比照很具反讽。
索菲娅-科波拉或许就不想像原版那样在战争和种族问题上有过多指涉,这当然可以理解,也可以成立,只是当她更多地把电影浓缩、框限于一个男人与多个女人之间的情爱关系时,又没有足够的技巧与创造力,深层勾勒出各个女人的爱恨心理与她们之间纠缠的微妙的复杂关系。
妮可·基德曼出演女校长
妮可-基德曼饰演的女校长玛莎,克斯汀-邓斯特扮演的女老师埃德温娜以及艾丽-范宁版的女学生艾丽西亚,这三个女性角色在电影里没有原版来得饱满,她们更像是三个面具,分别代表着寂寞难耐、内向的束缚,外露的风骚这三种单一的性格符号。《受骗》中,女校长玛莎与自己逝去的表哥有乱伦之恋,女老师埃德温娜与玛莎关系极好,是玛莎心目中学校的接班人,这两个丰满人物的笔触在《牡丹花下》里没有被其他写法所占据,反而被完全剔除。
范宁出演女学生
一场在《受骗》中揭露三个女人各怀鬼胎的场景也在《牡丹花下》里被改写得失了效。《受骗》中,艾丽西亚先是在花园里勾引麦克伯尼,而后被埃德温娜撞见,麦克伯尼马上把艾丽西亚支开,然后偷偷与埃德温娜拥吻,艾丽西亚发现后心生嫉妒跑到门口系上蓝布,暗示南方军学校有逃兵,女校长玛莎一发现就偷偷把蓝布扯下,可到了《牡丹花下》,就只剩两人拥吻与艾丽西亚开门干扰的场面设计了,再无其他手笔。
对于原版中在黑夜与烛光,梦境与迷幻中转折抵达的性爱戏码,《牡丹花下》不仅没有转化升级,反而是简单粗暴地拍摄,先以邓斯特视角看到麦克伯尼与艾丽西亚偷情随后就在愤怒中把他推下楼梯,完全是一段毫无章法,毫无节奏感与韵律感的场面调度,而本该利用这场戏如原作那样闪现女校长对麦克伯尼的隐藏情欲,在这里也通通消失殆尽。
这出三个女人的一台戏,与国内的宫斗连续剧相比,实在是逊色得多。二十岁的女学生,三十岁的女老师,四十岁的女校长,三个不同年龄层的女人对男人的渴望与态度并没有得到不同程度地描绘与纵深式的探寻。即使电影开头部分让观众直视了女校长缝补男人血红的伤口以及他擦拭男人肉体这一具有隐喻与心理表现性的镜头,到了后半程的锯腿场面,电影却又以黑屏代替,意在减弱血腥与暴力程度,这样难免没法把女校长因嫉妒所致的心狠手辣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而《受罪》通过断腿场面所影射出的关于男人的“断根”之意也在《牡丹花下》的这一黑屏中失了可视与可读的趣味。
《牡丹花下》在《一代宗师》摄影师的掌镜下,让这出改编之作焕发了原作所没有的精致与古典,但索菲娅-科波拉改编技巧与叙事能力的严重欠缺,实在让这部电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事件或一起命案的陈述,而非一个精彩故事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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