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杜蒙(资料图)
小编(采写/柯诺) 法国著名导演布鲁诺•杜蒙成名于上世纪90年代末,他以处女作《人之子》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特别奖,第二部作品《人啊人》又在戛纳斩获了评审团大奖和最佳女演员奖,他因作品中简洁冷冽的鲜明风格被称赞为是电影大师罗伯特•布列松的继承者与接班人,然而从2014年的迷你剧《小孩子》开始,他彻底摆脱了这项标签与刻板印象,转而在黑色幽默的荒诞喜剧中越走越远。
在今年戛纳电影节的导演双周单元里,杜蒙带来了一部势必要引起争论与非议的音乐喜剧《童女贞德》,片中大胆结合电子摇滚乐与现代舞蹈,以此讲述法国著名历史英雄人物圣女贞德的童年故事。在接受凤凰网娱乐的采访过程中,他耐心地,一一回答了为何拍摄此题材,为何采取音乐剧形式以及片中一些令人充满困惑的场面设计等问题。同时,在创作上,从悲剧到喜剧的巨大转变,杜蒙也给出了他的合理解释。
2014年,杜蒙的转型之作《小孩子》没有被戛纳选片人福茂选入主竞赛单元,有传言他激动又愤怒地跑去与福茂争论,俩人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此次采访,他也首次向中国影迷回应了这个传闻。采访结束后,这个反叛的电影狂人向记者问起他的喜剧片是否得到中国影迷的喜爱,他还进一步表示,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在中国发行他的这部“娱乐之作”—《童女贞德》。
《童女贞德》无关政治,仅供娱乐
凤凰网娱乐:在您之前,已经有很多导演拍摄过关于贞德的电影了,像是德莱叶的《圣女贞德受难记》,普雷明格的《圣女贞德》等,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个题材?是对圣女贞德这一历史英雄人物感兴趣吗?
布鲁诺•杜蒙:不是像你说的这样,我想要拍一部音乐片,所以当时在寻找合适的题材,最后选择了“圣女贞德”这个在法国家喻户晓的故事。我发现大家都没有拍过贞德的童年,所以就决定围绕这一点来拍。
我读了查尔斯•佩吉的作品,他写过一部戏剧,第一章就叫《圣女贞德的童年》,这是我所感兴趣的,我读完之后发现会有一些拍摄上的困难,但是我又想完整地保留他的作品内容,不想轻描淡写就过去了,我发现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有音乐。
凤凰网娱乐:为什么用音乐剧的形式来表现?有想过用悲剧或正剧吗?
布鲁诺•杜蒙:是的,我最初想的是悲剧,这样知识性与深度都够,可当我拍《小孩子》和《玛•鲁特》的时候,我发现通过喜剧元素既可以保留我想传达的知识与思想,也可以给这个故事增添一些轻松的氛围,让观众更好地理解,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用音乐剧这种形式。
佩吉的名气很大,他被视为法国重要的诗人,但是现在已经很少人会读他的作品了。他是一个常人难以接近的作家,他的作品非常优美,但又很难理解,那么音乐剧这种形式就回答了你的问题,因为它既可以让更多人理解我的电影,也能帮助读者理解佩吉的作品。就像当你听巴赫的时候,你可能不会完全听懂,但仍然感到非常精彩。
凤凰网娱乐:《童女贞德》的音乐选择了电子乐,其中既有摇滚又有饶舌,这种奇妙的混搭是出于什么目的?
布鲁诺•杜蒙:圣女贞德是个中世纪神话故事,而原作作者佩吉生活在十九世纪,所以我需要利用电子音乐,因为电子音乐有一种活力,这与佩吉诗歌中的活力相呼应,这种组合对我来说是很奏效的。
凤凰网娱乐:贞德在唱歌时常常随着音乐大幅度上下甩头发,这个动作设计有什么具体意涵?
布鲁诺•杜蒙:甩头发这个动作来自重金属摇滚乐,因为在重金属摇滚演唱会上大家都会这么做,所以你所处的音乐状态就是她所处的状态,比如你在演唱会上跳舞的时候,实际上你的身体是跟着你的精神在舞动,就像阿拉伯民族中的旋转舞者,她的身体如实地表达着她的感受。
凤凰网娱乐:两位饰演贞德的女演员能理解她们唱的歌词和台词吗?
布鲁诺•杜蒙:我选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年龄更大一点的女模特,以便展现两种不同的感觉。扮演幼年贞德的小女孩不是能够完全理解她的台词,但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唱歌听起来会更好一些,她理解得也更多。对于佩吉的诗歌,我们没法全部理解,就像莎士比亚的诗一样,你不可能全部都读懂,那么她们也都知道自己无法理解全部台词。
凤凰网娱乐:在电影开拍前,对她们俩有进行什么方面的培训?
布鲁诺•杜蒙:她们在台词和音乐方面有专门的教练,她们要去学习台词和演唱。通常我拍电影的时候很少彩排,但是这次排练挺多。在音乐方面,她们会带着耳机进行无伴奏合唱,现场收音,我会告诉她们哪里唱错了,就像在剧院指导演员一样。那个年龄小一点的女孩,在试镜的时候唱了一首阿黛尔的歌,但说实话唱得挺一般。年龄大一点的女孩唱得非常棒,她只唱美国的歌曲,但她的嗓音真的很好听。
凤凰网娱乐:《童女贞德》可以称为一部政治电影吗?是否有您的政治立场与表达?
布鲁诺•杜蒙:这部电影无关政治,我是出于乐趣才拍摄这部影片的。我不想给我的电影定调,我也不喜欢法国音乐,法国音乐让我觉得挺无趣的,我更喜欢美国或英国的音乐,因为我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所以这部影片是仅供大家欣赏的一部娱乐片。
凤凰网娱乐:您的作品《小孩子》有电视剧版和电影版,这次《童女贞德》也有两个版本吗?
布鲁诺•杜蒙:有的,在电视版中,影片开头她走路的一段会被剪掉,所以电视版更加开门见山,而电影版更加注重音乐,更像是一场表演。
宁看中国烂片,也不看法国电影!
凤凰网娱乐:从2014年的《小孩子》开始,您的电影风格从以前的悲剧转变为喜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布鲁诺•杜蒙:喜剧或者喜剧元素让我能够挣脱枷锁,我喜欢荒诞喜剧,它既能让你开怀大笑,也往往暗藏深意,同样,我觉得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是悲剧的也是喜剧的。喜剧也更容易理解,也会有更多观众来看。我最初的作品都比较有深度,但是从《玛•鲁特》开始,观众的数量变多了,因为我的电影更好理解了。
《童女贞德》也是这样,佩吉的作品晦涩难懂,但是音乐剧的形式会拉近他跟大众之间的距离,扩大观众面,同时又不沦为一部商业片,商业片在我看来就和妓女一样,我想要我的电影吸引更多的观众,但是我也不想拍商业烂片,我不能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
凤凰网娱乐:在中国,流传着一则关于您与戛纳电影节艺术总监兼选片人福茂的传闻,据说当年福茂没选《小孩子》进入戛纳主竞赛单元,为此您和他大吵一架,甚至发生肢体冲突,这是真的吗?能否和我们说说。
布鲁诺•杜蒙:是真的,这不是谣言!但是我们的关系没有彻底破裂,他之后也选择了《玛•鲁特》入围戛纳主竞赛,但今年他没有选择《童女贞德》。
凤凰网娱乐:还会找他“算账”吗?
布鲁诺•杜蒙: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见面呢。不过,我很庆幸能够入围导演双周单元,因为我非常尊敬他们,我的第一部电影《人之子》就是在这个单元放映的,曾有记者跟我说我的影片比较适合放在导演双周单元,或许你也这么觉得。
凤凰网娱乐:您有关注中国电影吗?有没有喜欢的中国片或中国导演?
布鲁诺•杜蒙:我不会告诉你具体的名字,也不敢,但是我很喜欢外国电影,我也一直很关注国外的一些影片,我可能宁愿看一些中国烂片,也不愿看法国电影!中国人非常有诗意,中国影片也很吸引我,你可能没有感觉出你们国家电影里的那种诗意,但是对我们外国人而言的确是这样。
凤凰网娱乐:最后,说说您的下一部电影吧。
布鲁诺•杜蒙:下一部我会拍《小孩子》的续集,叫做《库安库安,周遭的人》,库安库安是鸭子叫的声音,和《小孩子》一样,也会是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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