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的2017：无人机和织布机的演出——对话寓言

作者/李忻融

当别克找到张艺谋要求他做一台演出的时候，张艺谋是拒绝的。

2008年奥运会的开幕式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张艺谋却认为他搞砸了，他甚至都没有看过回放。自从2008年以后，张艺谋经历了很多，跟张卫平不愉快分手，超生罚款，加入乐视等等，但是让人记住的永远是他的本行，做导演。被人议论，甚至他自己聊起来能够滔滔不绝的依然是他的电影作品，哪怕是票房惨遭滑铁卢的《长城》，他都会有一肚子的故事跟外界讲。演出，他本不想碰，他更想生活在自己的电影世界里，看剧本，聊演员，聊表演。

但是在商业和人情的各种磨合之下，外加得知出品方别克对于演出并没有票房上的要求，只是想做一场具有科技感的演出，张艺谋终于点头。

其实张艺谋的电影也已经开机，加上演出，另外他还在准备自己的下一个剧本，张艺谋的时间越来越紧张，但是对于他而言，他其实主要在做一件事情，创意。

对于这台演出，从目前曝光的视频和演出团队而言，既有来自德国的激光团队、英国的创意舞团队，以及瑞士的无人机团队，也有内蒙古的长调，北京的京剧，甚至还有一个贵州的的老奶奶用自己200多年织布机表演如何织布。

听上去就是一个大杂烩，似乎又回到了2008年的奥运会开幕式，先进的科技跟中国的传统文化做结合。但是张艺谋也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你可以把八样东西放在一块，但放在一块不代表有意思，不代表有意义，你要创作一个新颖的形式，让他们之间有某种内在的关联性，这个是要费脑筋的。”

一个全新的物种

这场演出的名字为“对话•寓言2047”，为什么是2047？张艺谋说，当初为这一台晚会起名字，他说：“这肯定这一定是未来型的一个概念元素，肯定不是现在嘛，王家卫有一部电影叫做2046，咱叫2047行不行，我们比他们多一年。”后来团队说导演，这个不错！张艺谋问真决定要这样叫嘛，团队说就：“行，这个好，这个好，我们比2046多一年。”

这场演出打出了观念演出的宣传语，什么叫做观念演出？张艺谋有自己的理解，他首先否认了这是一个剧，或者一个故事，只是一种表演形式。但是这种表演形式观众是否熟悉，是否喜欢，艺术家希望的是这一场演出总有一个点触动你，“触动你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触动的是哪个点，是情感这个点，是理性这个点，还是思考这个点，是因人而异的。”

这次张艺谋寻找了来自七个国家的二十支团队及个人，再加上内蒙古的长调、北京的京剧、陕西的碗碗腔、泉州的木偶剧、复州的鼓乐班等等。

“我们这么多团队，其实每一个段落都不长，可以说每一个段落也许就是七八分钟，所以我们的类型很多，总的是一个大观念，就是我说是一个对话，是一个融汇对话的大观念。”张艺谋称。

具体落实到执行上，这场演出的制作人鲍毅称，简直是任务繁重，甚至有点“不可能完成”的意味。张艺谋给他提出了三个最，一个要最传统、最传承，最民间的中国文化符号，一个是要最领先的、最前端的、最尖端的世界级的技术和表达方式，另外还要最能演的，最好的。

这就是七个国家的二十支团队和中国传统文化结合的由来和组成理由。

另外，出品方别克汽车也提出了要在最顶级的代表中国最高水平的、殿堂级的地方来演出。

包义找到国家大剧院的相关负责人，并把相关的负责歌剧、话剧、舞蹈等各个厅的负责人叫过来，看看这一场演出应该放在哪个厅来演，最终发现这是一场从来没有做过的演出。

而由于团队是来自七个国家，所以连电话会议都很麻烦，要不停协调各国时差，甚至用几国的语言。而中国这边涉及到少数民族，还需要少数民族的语言。

到底会呈现出一个什么效果？张艺谋称：“目前我们现在看的都是原材料，现在大家还都没有最后合成的，所有的艺术家其实都很期待最后的合成。”

又是人海战术？

提到表演，很多人想起来的都是张艺谋比较有代表性的作品，例如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以及此前的印象系列。这些作品都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人海战术。

2008年的奥运会开幕式，是人海战术最准确的一种解释，而不久前的电影长城也被冠以“大型团队操”的戏谑之词。

对此，张艺谋曾经反驳道：“凡是大型活动的高潮，不是因为万人齐呼的阵势搞起来的？那样才能让现场热血沸腾啊。”“你以为西方人不想找那么多人吗？他们也想找三千个一样身高胖瘦的演员，一样想搞‘人海战术’，可是他们找不到这么多人，也花不起这些钱啊！”

在这次活动的媒体见面会上，张艺谋再次对于“人海战术”进行了反驳：“你试想你在一个大的八万人的体育场表演，十万人的体育场表演，你人不多能演吗？从头到尾一个人能演吗？所以他实际上看类型，看你在做什么，不是说你说人海，就好像是一个贬义词，这是不对的！”

而在此次的演出中，张艺谋否认了使用人海战术：“在国家大剧院，又是做这样的一个科技类型的演出，当然不会”

对于色块的使用，张艺谋也称使用色块要看用在哪里，：“色块，其实是有人说的大红大绿，这其实是民族的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你看我们的民间艺术中是多少大红大绿，你看我们的民俗的生活中有多少，它也还是看你用在哪里！”

他指着身后的海报说，“这个海报我很喜欢，像网络，或者一个程序，很有科技感。一个科技感的演出，在国家大剧院，肯定不适合用人海战术。”

他还强调：“这次我们要走高冷范！”

谈谈使用小鲜肉

这次演出中，有很多都是年过七十的老人，包括一位内蒙古的长调表演者其布日，还有一位来自贵州的织机表演者吴书香，现场主持人称这是最年老的“谋女郎”。

其中其布日要跟自己的儿子一起表演内蒙古长调，而吴书香有一台200多年历史的织布机，她要跟自己这台织布机一起在台上表演织布。

张艺谋跟其布日和吴书香

相比于这场演出用了很多老年人，张艺谋的新片《影》里面用了很多小鲜肉演员，例如吴磊、关晓彤。此前的《长城》，张艺谋也启用了鹿晗和王俊凯。

据了解，《影》是由乐视影业（北京）有限公司、威秀电影亚洲有限公司联合出品，并于3月18日正式开机。目前，已确认邓超、郑恺、王千源、胡军、关晓彤、吴磊、王景春将出演影片。

对于使用小鲜肉演员，张艺谋认为这是是类型的需求，“因为那种类型本身就是一个商业片的类型，他当然要最大化的要这种类型的资源，然后来引发话题。”

另外，他并不认为小鲜肉就代表演技不好，他拿关晓彤举例子：“其实跟她合作我就发现很会演戏，你还真不要看她是一个小鲜肉，而且这个孩子的作风还非常好，还很朴实，很敬业。”

而此次演出启用的老人，张艺谋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做自己就可以了，“他们往那一站，他们做自己，你就感觉你回到了历史，你就会看到遥远的古老的一种活化石一样的一种感觉，我觉得就可以了，没有什么要求。”